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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小鹿斑比》選摘:一天,鹿媽媽離開了,這是斑比生平第一次被獨自留了下來

文:費利克斯・薩爾登(Felix Salten)

日復一日,小說小鹿選摘斑比又有了很多奇遇和經歷。斑比比生每天都有新奇的天鹿事。有時,媽媽他甚至覺得暈頭轉向,離開留下來因為要學的這斑東西實在太多了。

此時,平第斑比不僅能聽到聲音,次被還學會了分辨。獨自要聽見身邊發生的小說小鹿選摘事當然不費吹灰之力,但無論多麼細微的斑比比生聲響,甚至是天鹿風最輕微的呢喃,斑比都能機敏地分辨出來。媽媽例如,離開留下來他能察覺到野雞在灌木叢中穿行,這斑也能聽出田鼠在他們的小路上來回奔跑。鼴鼠一高興就在接骨木樹叢間「啪嗒啪嗒」地你追我趕,那陣陣細微的「沙沙」聲,也逃不過斑比的耳朵。要是聽見隼大聲尖叫,他也知道這變調的憤怒呼喊,是因為她害怕自己的地盤被某隻逼近的鷹或鵰搶走。斑比還聽得出森鳩拍動翅膀的聲音、野鴨悠長遼遠的高鳴和很多其他的聲響。

他也學會了分辨空中的氣味,很快便做得跟媽媽一樣好,只要吸一口空氣,就能立刻聞出一切。「那是苜蓿和山梨的味道,」清風拂過田野時,他想,「還有我的朋友兔子先生。我也聞到他的味道了!」

只要嗅嗅樹葉、泥土、藥草和野大蒜,斑比就知道是否有白鼬經過。而把鼻子貼向地面,深深地吸一口氣,他也能聞出狐狸是不是來過,或附近是否來了別的鹿,比如埃娜姨母和她的孩子們。

如今,斑比已經跟黑夜成了好朋友,不再那麼渴望白天出去到處跑,反而非常願意都跟媽媽躺在濃蔭蔽日的林間空地上,聽著滋滋作響的暑氣,沉沉地睡上一整天。

偶爾,他也會醒來,聽聽周圍的聲響,嗅嗅空中的氣味,看看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一切如常,只有山雀輕輕的鳴叫,蚊子沒完沒了的「嗡嗡」聲和森鳩永遠也說不完的柔情滿懷。但這一切關他什麼事?很快,他又會沉沉地睡去。

現在,斑比已經非常喜歡黑夜。夜晚,一切都是新鮮而窸動的。當然,他還是得小心,卻不必像白天那般謹慎。他可以想去哪就去哪,無論在途中遇到誰,對方都沒有白天時那樣緊張。

夜晚的森林莊嚴而寂靜,只有寥寥幾種聲音。靜謐中,這些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響亮,不僅跟白天時完全不同,給人的印象也更加深刻。

斑比很喜歡見到貓頭鷹。她飛得那麼好,那麼輕盈,一點聲音都沒有,簡直跟蝴蝶一樣。不過,她不僅大得驚人,模樣也令人印象深刻,並且似乎一直都在沉思。還有她的眼睛,真漂亮啊!那堅定沉靜、勇氣十足的眼神,讓斑比欽佩不已。他喜歡聽貓頭鷹跟媽媽或別的動物說話,但他會稍微站到一旁。因為不知怎的,雖然滿心崇敬,他卻有些害怕那凜然的眼神。貓頭鷹說的話,斑比大部分都不明白,但他知道那些話一定很睿智,所以他很開心,也對貓頭鷹充滿敬意。

接著,貓頭鷹就開始放聲大叫:「呀哈!咕咕咕咕!哈!」

這聲音既不像畫眉的歌聲和金翅雀的叫聲,也不像布穀友好的頌歌。但斑比就是喜歡貓頭鷹的叫聲,覺得其中透露著股不可思議的真誠,還有種難以言說的睿智,以及一絲異樣的惆悵。

鳴角鴞也是個迷人的小東西,活潑機靈,好奇心重,還總想引人注意,拉高音調「喔咿,呀呀!喔咿,呀呀!」地叫個不停,聲音尖銳得彷彿他馬上就要死掉。不過,他非常幽默,一旦嚇到誰,就開心得不得了,扯開嗓子,「喔咿,呀呀!」地大聲叫喚。那聲音真是大得嚇人,林中方圓一英里都能聽見。但接下來,他又會溫柔地「咯咯」笑,聲音輕得只有待在旁邊才聽得到。

斑比發現,只要嚇到誰,或發現哪個動物以為他碰上了什麼倒楣事,鳴角鴞都會非常高興。於是,從那以後,每次碰到他,斑比衝上去問:「你又遇到什麼衰事了?」或嘆口氣說:「噢,你剛剛真是嚇死我了!」鳴角鴞都會非常開心。

「噢,是呀!」他會哈哈大笑著說,「那件事很可怕。」然後,他還會抖開羽毛,縮成一團,看上去像個灰白色的球,非常漂亮。

偶爾,林中會刮來一、兩場風暴,有時在白天,有時在夜晚。斑比遇到的第一次風暴發生在白天。待在自家空地上,看著天色越來越暗,斑比也越來越害怕,覺得正午的天空彷彿都被黑夜覆蓋了。當狂風從林間呼嘯而過,森林開始大聲哭嚎,斑比不由得渾身顫抖。當閃電劃破長空,驚雷咆哮而至,斑比嚇得魂飛魄散,以為世界末日就要來了。他衝到媽媽身後,鹿媽媽驚慌失措地撐起身體,在灌木叢中走來走去。斑比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雨如注,所有動物都在四散奔逃,尋找避雨處,森林一下子就空了。但誰也沒躲過這場大雨,就連最茂密的叢林深處,也被雨水澆透。不久後,熾烈的閃電不再從樹梢劈下,雷聲也漸漸遠去,越來越小,終於完全聽不見了。雨點也變小了,在斑比周圍均勻而平穩地又下了一個小時。森林靜靜的矗立著,大口大口地喘氣,任由水珠滴落。大家都出來了,沒有誰再害怕。恐怖的感覺經由雨水沖刷,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天,斑比和媽媽第一次還沒到黃昏,就去了草地。那時,太陽仍高高地掛在天上,空氣格外清新,比平時更加香甜。林中彷彿有千百種聲音,因為大家都離開了避雨處,開心地東奔西走,聊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抵達草地前,母子們得經過一棵大橡樹。這棵樹長在森林邊緣,離他們的小路不遠。每次去草地,他們都會經過這棵漂亮的樹。

這一次,松鼠坐在樹枝上迎接他們。斑比是松鼠的好朋友。第一次碰見他時,斑比把一身紅毛的松鼠當成了小鹿,驚訝地盯著他看了許久。那次,斑比還很幼稚,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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