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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森《從黎明到衰頹》推薦文:治療西方心靈枯萎症的藥方,就在這套書裡

文:涂豐恩

巴森:二十世紀的巴森史學靈魂

「四月是最殘酷的月份。」詩人艾略特曾經留下這麼一個著名的從黎句子。而對一九六八年的衰頹哥倫比亞大學而言,四月就算不是推薦套書最殘忍的月份,也絕對是文治萎症最不安、最動盪的療西靈枯裡一段時間。

那一年,心方這平靜的巴森校園成了學生與校方的戰場,雙方的從黎衝突隨著時間逐漸升溫,最終釀成了一場風暴。衰頹四月底,推薦套書一群不滿的文治萎症學生,在學校中發起了激烈抗爭,療西靈枯裡他們封鎖了圖書館、心方這占領了校長室,巴森甚至近乎綁架般,將一位教授留置了二十四小時,當作人質,用來與校方談判。這些舉動讓許多人感到詫異,也在校內引起正反不同的意見。有的年輕教師同情抗爭的學生,卻也有些學生急於和他們切割,認為抗爭者只不過是一小撮人,無法代表大多數的意見。

抗爭學生的動機各異,目標紛雜,但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個是抱持反戰的心態,不滿學校接受軍方資助、攜手研發戰爭武器。當時美國陷於越戰泥淖之中,反戰風氣熾烈,年輕學子尤其是急先鋒,不少人大呼:「只要做愛,不要作戰!」崇高的學院殿堂為軍事權力服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另外一股抗爭的力量,則來自六○年代高漲的民權運動,而黑人在其中尤其扮演關鍵角色。哥倫比亞大學緊鄰紐約的哈林區,正是許多黑人的居住地,自然無法置身事外,校園中的黑人學生紛紛受到召喚,投身運動行列。他們認為,哥大名列美國菁英名校,對周遭不公不義卻不聞不問,毫無作為,令人氣憤。

反戰風潮碰上民權運動,點燃了校園裡反對權威、亟欲打倒既有體制的野火,燒向了大學的管理階層。學生們提出了改革方案,要求校方接受,而且沒有妥協餘地。激進的抗爭手法在校園內畫出了一條無形的線,將人們分成對立的兩邊,贊成與反對的各不相讓。

眼看抗爭愈演愈烈,哥大校方決定採取強硬手段。在校方的要求下,警察進入了校園,開始驅離抗議學生。但驅離的過程並不順利,學生們占領校長室和行政大樓已經一段時間,早已駐紮下來,豈能說走就走。警方的手段因此愈來愈強硬,而結果不難想見。這一決定猶如火上加油,讓衝突更為激烈,好幾十位學生因而受傷。

校園濺血,受傷的不只是學生,校方也難辭其咎,有人要求校長科克(Grayson Kirk)下台,以示負責。不過科克並未主動辭職,而是等到隔年才宣布退休,但他缺席了那年的畢業典禮,已經算是灰頭土臉。在接下來的幾年內,哥大收到的捐款數字和申請的學生人數都大幅下跌。衝突給這所名校留下一道深刻的傷口,需要很長時間復原。

哥倫比亞大學是巴森(Jacques Barzun)——我們的主角,《從黎明到衰頹》的作者——畢生學習與工作的主要地方。他從十五歲進入哥大大學部就讀,畢業後留校任教,教授「當代文明(Contemporary Civilization)」課程,並同時攻讀博士學位,而後便一直在此地工作,直到一九七五年退休。換句話說,巴森的大半人生都與這所學校緊緊聯繫在一起。

巴森的一生有著典型的學者的一面,生活圍繞著教學、研究和寫作。他自一九三四年起,與校內另一位著名的文學批評家崔林(Lionel Trilling)合授「經典名著討論課(Colloquium on ImportantBooks,又稱Great Books)」,一教數十年,不僅兩人成為了思想上密切的夥伴,這門課也成為校園內的經典課程。巴森培養出許多優秀的學者,比如以《世紀末維也納》一書聞名的蕭思基(CarlSchoske)、歷史學者史騰(Fritz Stern)。

在學生的印象中,他不是一位特別容易親近的老師,好像總是帶著一些距離,幾分令人敬畏,但他對教學的用心卻是無庸置疑。巴森也是一位特別傑出而多產的寫作者,在漫長的一生中,他出版了超過五十本書。而隨著他在學校的資歷漸深,巴森也開始接任行政主管的職務。一九五八年,他被校長任命為學務長。在位十年期間,他花了不少時間在會議、面談與校內事務的決策。

儘管曾經擔任學校高層主管,但一九六八年抗爭發生的當下,巴森人並不在校園裡頭。前一年,他剛剛卸下學務長的職務,休假一年,校方在處理學生運動時,也並沒有徵詢他的意見。不久之前,他剛被任命為大學講座教授(University Professor),這是在哥大當中最崇高的學術職位,在位者可以不受科系的限制,自由開課。對巴森個人而言,能夠置身於風暴之外,應該是幸運的。但巴森對抗爭事件自有定見,他既認為校方舉措失當,又指出學生過於天真,把世界想得太過單純,不了解校園現狀本就是各種勢力妥協的結果,不是一兩個改變、或一兩個人下台就能解決的問題。

一九六八年是全世界學生運動的高峰,紐約、巴黎、東京,處處都可見到騷動的年輕學生,他們對眼前的世界感到深刻的煩悶與不滿,往往為了心目中的理想而發起激烈的抗爭。這股運動風潮,在社會各處投下震撼彈。

在那之後,美國的學術界出現了明顯變化,往後數十年,是後現代思想風行的年代,啟蒙的進步與樂觀精神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懷疑主義日益高漲,人們對西方思想傳統開始提出尖銳的反省,各種經典作品也遭到嚴厲檢視,這些出自「中年白人男性」之手的作品,被批評充滿了偏見;另一方面,隨著「認同政治」的興盛,黑人與少數族裔研究、女性與性別研究等各種學門陸續興起,登堂入室,在校園內逐漸占據一席之地。學運開啟了一個顛覆的時代,秩序重新安排,邊緣才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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