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婚禮》仍是幻愛（下）：觀眾越感到導演的認真，越難開懷大笑

上篇：愛的人婚「自己」只是幻象，又如何自愛？

（文章內容含有劇透）

《1人婚禮》結尾高潮戲是禮仍一場互擲忌廉的大混戰。在女主角阿冰道出真相之後，幻愛懷其中一位「一人婚禮」的下觀笑參加者童童第一個走出來用蛋糕擲向她，罵她為何不把這幻象繼續下去。導演的認其實大家都知這個「愛自己」的難開行動只是一場戲，但總好過甚麼都沒有。人婚

對很多觀眾來說，禮仍這場互擲忌廉蛋糕的幻愛懷戲只是一片混亂，喜劇效果不彰。下觀笑以忌廉批或蛋糕擲向別人的導演的認臉是默片時代的Slapstick喜劇盛行的手法，相傳源自歌舞雜耍表演（Vaudeville）。難開這種搞笑手法有挑戰權力的人婚意味，在現實中成了抗議者的禮仍手段，例如比爾蓋茨（Bill Gates）在1998年便領教過。幻愛懷在電影鬧劇裡，擲忌廉往往發展成場中無一倖免的大混戰，在混亂中達致某種平等的狀態。

圖片來源：電影《1人婚禮》劇照

拋忌簾的喜劇效果視乎節奏、調度和被拋擲的對象。在《1人婚禮》這場戲裡，大概只有基督徒子浚和盧牧師「中招」的場面較好笑，其他角色在這場中的互動則缺乏喜劇感。導演周冠威是基督徒，而子浚和盧牧師所鬧的笑話，可被視為一種宗教評論，有一種諷刺的喜劇感。但同場其他角色（例如樂儀和高爵天）在這場戲中的作用卻沒有喜劇的意味，而是有關人物關係與心態轉變的戲劇情節。所以這場戲的情調是模棱兩可的，作為戲劇高潮，未免失色。

但對於阿冰成長的主線來說，她的確需要一場崩潰式的混亂，唯有這樣才能讓她破除一直以來累積的幻像。這幻象從鏡子中來，便須在鏡子中破解。在「一人婚禮」中，每個參加者都拿著鏡子，對著自己的鏡象宣誓「愛自己」，重新確認（也是誤認）鏡中的自我形象，可說是一個集體自戀的儀式。隨後的忌廉大戰便是一場「反儀式」，破壞了這個美好但虛假的形象。然後導演寫下超現實的一筆：風雲變色，阿冰眼前的大鏡破裂，其理想的自我形象也分崩離析，但她這樣才真的有機會面對自己。

圖片來源：電影《1人婚禮》劇照

這場戲，鏡中的阿冰與鏡前的阿冰並不同步，而是像兩個人討價還價。阿冰對鏡像說：你好醜——但這不是結論，而是一個被壓抑多年、說不出來的心結。美好的鏡像是掩飾，破碎的鏡子則打開了缺口，讓她有機會說出這心結，再讓其消解。幼年被母親冷落的經驗可能令她下意識覺得「自己不可愛，所以媽媽不愛我」，但在意識層面，她只記得紅氣球，並對此感到深深的恐懼。所以她長大後要「愛自己」，也需要其他人的愛。但這種基於幻象的愛，終究是「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