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热点

《普通人》:當槍決準備工作完成時,格納德開始將猶太人從脫衣區趕到墓穴那裡

文:克里斯多福.布朗寧(Christopher R. Browning)

沃瑪濟:第二連的普通墮落

在七月十三日約瑟烏夫大屠殺前,盧布林區警察營將重新部署的人當命令就已經下達。盧布林區分為北、槍決中、準備南「安全區域」。工作趕第一○一後備警察營被分派到北區,完成此區由西到東將普瓦維、時格拉津(Radzyń)及比亞瓦波拉斯卡(Biała Podlaska)三郡(countie/Kreise)包括進來。納德那裡

格納德中尉的開始第二連被分派到比亞瓦波拉斯卡,格納德將他連上的將猶文職人員駐紮在比亞瓦郡府。第一排派駐在東南方的太人皮許查茲(Piszczac)及土許納(Tuczna),第二排派駐在位於正南方的從脫威許尼采(Wisznice)。第三排則派駐在西南方的衣區帕切夫(Parczew),實際上鄰近拉津的墓穴一個郡。

一九四二年六月十日,普通比亞瓦波拉斯卡郡開始執行最終解決方案,三千名猶太人從比亞瓦被驅逐至索比堡。來自較小社區的數百名猶太人被集中在位於比亞瓦和威許尼采中間的沃瑪濟(Łomazy)村。接著屠殺行動就暫時停止,直到格納德中尉的第二連抵達才恢復。沃瑪濟猶太人將成為第一○一後備警察營與一支來自特拉夫尼基的部隊首次舉行聯合殺人行動的目標。第二連提供了此次圍捕的大部分人力。特拉夫尼基部隊的主要職能是提供槍手,從而減輕這些德國警察曾在約瑟烏夫體驗到的主要心理負擔。

八月初,第三排一個人數約十五至十八人的班直接駐紮於沃瑪濟,由海因里希.畢克麥爾中士(Sergeant Heinrich Bekemeier)H指揮。這個人稱畢克麥爾班(Gruppe Bekemeier)的部隊在這個人口一半是波蘭人、一半是猶太人的小鎮,度過了太平無事的幾個星期。雖然猶太人與波蘭人居住區域是分開的,但小鎮的猶太人區並沒有圍籬,也沒有警衛看守。這些德國警察被安置在猶太人區的一所學校裡。

八月十六日,行動即將展開的前一天,沃瑪濟的海因里希.畢克麥爾接到一通來自格納德中尉的電話,告知他隔天早上將有一場猶太人「安置」行動,他的人要在清晨四點完成準備。畢克麥爾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同一天,格納德將德魯克和席爾中士召集到比亞瓦。據稱,在一名保安處官員在場的情況下,他通知他們隔天的行動,這次行動將與黨衛隊合作執行。所有猶太人都將被射殺。由於一早就要前往半小時車程的地點,駐紮在附近威許尼采的第二連被分配了卡車。第一連沒有卡車可以使用,於是徵用了以馬匹拉的波蘭農用篷車,警察們連夜騎馬,以便趕在清晨時抵達沃瑪濟。

在沃瑪濟,格納德和他的士官們舉行了一場會議,他們收到淨空猶太人區以及將猶太人集合在學校操場的指示。這些士官被告知,來自特拉夫尼基的志願者將執行槍決,所以警察們在大多數情況下可以不用做這工作。然而,圍捕工作仍然「照以前一樣」進行,也就是說,不易帶到集合地點的嬰兒及老人、病弱者一律就地射殺。但根據一名班長的說法,大部分兒童均再次被帶到集合地點。

和在約瑟烏夫時一樣,警察們在淨空行動中不僅遇到德國猶太人,更遇到了來自漢堡的猶太人。猶太人很快就擠滿了學校操場,並湧入毗連的運動場。經過幾次槍響,圍捕工作在短短二小時內即已完成。接著,沃瑪濟的一千七百名猶太人被迫坐下,等候。人數約六、七十人的一群年輕人被挑選出來,發給鐵鍬和鏟子,然後裝上卡車,卡車將他們載到樹林裡。幾個年輕猶太人從行駛中的卡車上跳下順利逃走。另一人攻擊了一名德國下士,他是營裡的拳擊冠軍,很快就把他那名絕望的襲擊者打到失去知覺。樹林裡,猶太人被安排去挖掘一個集體墓穴。

回到沃瑪濟,厄運難逃的猶太人以及看守他們的警察等候的時間延長為數小時。忽然間,一支來自特拉夫尼基的五十人志願者部隊在一名德國黨衛隊軍官的帶領下進入小鎮。「我還可以清楚記得,」一名警察作證道,「抵達後,這些特拉夫尼基人立刻休息了片刻。我看見除了食物之外,他們還從背包裡拿出了幾瓶伏特加喝了起來。」黨衛隊軍官和格納德也開始灌起酒來。其他士官的身上也有酒味,但不像那二名指揮官,他們看起來沒有明顯醉意。連上準備塗了奶油的麵包給警察。

隨著墓穴挖掘工作接近尾聲,志願者部隊和警察們吃完飯後,他們就踏上前往森林的一公里「死亡行軍」。一些警察搭乘農人的篷車前往森林,他們在那裡拉起一道新的警戒線。其他人則開始以一次二、三百人一隊的方式將猶太人押送至森林。那些在路上不支倒地的人直接被就地槍殺。事實證明,這過程過於緩慢,於是有人決定將所有剩餘猶太人集中在一個大隊押送。他們將從波蘭村民那裡收繳來的繩子綁在一起,放在被集中起來的猶太人周圍的地上。猶太人接著被命令站起來,提起環繞著他們的繩子,朝著森林的方向前進。

托尼.班泰姆中士描述了接下來的狀況:

行軍速度非常緩慢。大概是前面的人走得太快,拉扯了繩子,於是後面的人就擠在一起變成一大群,幾乎沒有一個猶太人有辦法把一隻腳放在另一隻腳的前面。跌倒是不可避免的,當這整群人甚至還沒離開或前腳剛離開運動場時,第一批人就開始跌倒了,跌倒的人常常就掛在繩子上被拖著走。在擠成一團的人群中,人們甚至彼此踐踏。以這種方式摔倒並躺在人龍後方地面上的猶太人被無情地向前驅趕,或乾脆射殺。

但即使開始開槍了也沒能改變整個情況,在末端擠成一團的那群人根本沒辦法把自己從繩子上解開並向前移動。由於此時我們沒有被指派任務,我只是一個人或是和幾名我的同袍一起跟隨在猶太人後面而已,因為我已經有了結論,用這種方式是永遠沒辦法前進的。當最初的槍響沒能明顯改變整個情況時,我大吼了幾句:「這樣胡鬧到底有什麼意義,把繩子拿開!」之類的話。

整個隊伍因為我的喊叫而停了下來,包括志願者們,我還記得他們轉身朝向我時一臉困惑。我再次向他們喊話,大致意思是(他們都有武器)繩子的事情根本是胡鬧,把繩子拿開。

當我第二次喊話後,猶太人放下了繩子,於是整群人可以像正常的縱隊一樣向前移動了。然後我自己回到了學校操場。在激動、惱怒的心情下,我立刻走進學校並喝了杯蒸餾酒。

猶太人行軍隊伍抵達森林時被按照性別分開來,並送往三個集合區之一。他們在這裡被命令脫掉衣服。婦女可以穿著她們的連身內衣。一些區的男性被迫全裸;其他區的人則可以穿著他們的內褲。每一區的警察都被指派去收取衣物和貴重物品。他們被警告事後將會遭到搜查。猶太人拿著一捆捆的衣服走過來,這些被搜查過的衣服堆成了一堆。在將他們的貴重物品放入一個大容器或扔到一張攤開的毯子上後,猶太人被迫面朝下躺下,並再次展開經常長達數小時的等待,八月的烈日灼燒著他們暴露在外的皮膚。


分享到:

京ICP备19007577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