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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姆《聆聽的藝術》:要治療我們的「時代病」,光靠古典意義的精神分析是不夠的

文:埃里希.佛洛姆(Erich Fromm)

我們的佛洛分析「時代病」是精神分析的挑戰

傳統上精神分析被理解為對生病的人的治療過程。如果我強迫性地懷疑一切,姆聆們如果我有著偏執性懷疑,藝術義如果我的治療手臂因為心理原因而麻痺,這些都是時代明確的症狀。精神分析不是病光不夠唯一可以治癒症狀的方法。我去過露德(Lourdes),靠古看過很多人因為信仰得到醫治,典意從癱瘓和各種嚴重的精神症狀康復。人們真的佛洛分析得到了治癒,沒有絲毫懸念。姆聆們現今人們也被很多方法治癒。藝術義如果事情只關係到治癒,治療有很多方法都是時代好方法。

你也可以用使人感到恐懼作為治癒的病光不夠方法。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一位德國醫師發明了一種方法幫助得到炸彈驚嚇症的士兵擺脫恐懼和恐慌:他讓士兵接受會引起極大疼痛的強烈電擊。這位醫師名叫考夫曼(Kaufmann),他的方法被稱為「考夫曼療法」(kaufmann treament)。他的方法無疑是一種醫學方法,也無疑可以治癒。這方法也是一種折磨,只不過人們對這種折磨的恐懼要大於再次去戰壕打仗。藉由這種使人感到恐懼的方法,人們的症狀被治癒了。用一種更大的恐懼趕走另一種恐懼,對一個人的心靈會產生什麼影響,當然不是考夫曼醫師和軍方感興趣的問題。

不過有很多症狀一樣可以治癒,而且大概只有精神分析能夠治癒,這些症狀包括偏執性懷疑、所有種類的偏執症狀,還有一些歇斯底里症狀。這些症狀有時要治療起來非常容易。讓我舉一個成功來得非常容易的分析治療案例,它只花了幾小時就將一種症狀治癒。曾經有一個女人來找我,抱怨她每次離開家裡都會擔心家裡發生火災,因為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懷疑自己出門前忘了關瓦斯,或者諸如此類的事情。一想到這個,她就會身不由己地一定要回家去看看有沒有發生火災。這種事乍聽之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卻形同毀掉了她的人生,因為那會讓她幾乎不能外出。她必須跑回家,總是無法戰勝自己的擔憂症狀。

她還談到她四、五年前動過癌症手術,動刀的醫師事後告訴她,目前危險固然解除了,但癌細胞卻有可能轉移,像火一樣蔓延開來。這當然是一個可怕的前景,任何人聽了都會大受影響,所以她非常害怕癌細胞擴散。她成功地把對癌細胞擴散的恐懼轉移為對火災蔓延的恐懼。這樣,她就不再害怕癌症,只擔憂發生火災,後者雖然一樣會對生活造成干擾,卻可以趕走一種更引人害怕的恐懼:恐懼罹癌。

就在她來找我的時候,她的癌症會復發的機率已經變得相對低(我說過她是大概四、五年前動的手術)。所以,這時候即使驅除了她對火災的恐懼,也不會重新招來她對癌症的恐懼。但換成是兩、三年前,讓她知道她害怕火災的真相對她是否有好處,則令人存疑。因為她知道了的話,她對癌症的恐懼就會捲土重來,而那是一種比她對害怕火災痛苦得多和心煩得多的恐懼。在這裡我們看到,你只要將一種簡單的症狀轉化成病患真正害怕的東西,它就會幾乎即時消失。大部分個案都更加複雜,不過我認為在大部分用得著分析治療的個案中,使用這種症狀分析治療法便已足夠。

在佛洛伊德的時代,大部分找精神科醫師的人都是因為出現一些症狀,主要是歇斯底里症狀,但這些症狀在今日都非常罕見。在這裡,我們看到了一種隨文化模式改變而來的精神官能症風格的改變。歇斯底里是一種情感的大爆發。當你看見一個歇斯底里的人又哭又叫的時候,你也許會聯想到上一個世紀的演講者,或人們寫的情書。今日當我們在電影裡看到這類事物時會覺得非常滑稽,這是因為我們已經有了非常不同的風格。我們現在是一種實事求是的風格,不會流露太多情感。今日,因為與他人缺乏連結而產生的類思覺失調症是最常見的症狀。

在佛洛伊德的時代,人們得到的是色彩鮮明的症狀:不只是歇斯底里,還有強迫症等等。不過,今日去找精神分析師的人大部分都是得了佛洛伊德所說的「時代病」(la malaise du siècle):我們這個世紀特有的不適。時代病完全沒有症狀,當事人只會感覺不快樂、失眠、人生沒有意義、生活沒有熱情、漂浮不定,和有一種隱隱的身體不適感。他們希望分析治療可以改變這種情況。這種分析被稱為性格分析,因為它是分析整個性格而不是症狀,因為你可以說,這些人得到的是無法用語言文字正確定義的疾病,但卻可以從自己或他人而精確地感受到。

這一類精神分析被稱為性格分析,專門針對因自己而受罪的人。病患沒有碰到不好的事。他們沒有短缺什麼,卻因為自己而受罪。他們不知道拿自己如何是好,而為此感到苦惱。那是一個他們甩不掉的包袱,是他們解決不了的謎。他們能夠破解字謎,但沒能力解決生命提供給每一個人的謎題。

要治療這類型的疾病,我認為古典意義的精神分析是不夠的。我們需要不同種類的方法,因為醫治這種疾病關係到整個人格的徹底改變。苦於這種疾病的人在沒有經過徹底改變和性格改造以前,不可能得到成功的分析治療。小幅度改變並無任何好處。現代的系統理論可以說明這一點。我是指人格(或一個組織)是一個系統的概念。也就是說它們不只是各部分的總和,還是一個結構。如果結構的一部分發生改變,其他部分也會發生改變。結構本身有一種維持自身的傾向。結構傾向於拒絕改變,因為它傾向於維持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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