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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石頭記:紐約中央公園「自然與人工」地景豐富多彩的內涵

文:鄭台祥

紐約中央公園的曼哈西南角,矗立著一塊名為Umpire Rock的頓石巨岩,它是頭記公園裡最受歡迎的網紅景點之一,無數遊客佇立其上。紐約內涵在此拍照,中央自能夠將第59街、公園工地第五大道轉角處的與人著名建築一併收入鏡框。它像是景豐一個天然舞台,揉合了前景巨石、富多中景綠樹,曼哈與背景布幕的頓石摩天高樓,形成一幅曼哈頓獨有的頭記、充滿想像的紐約內涵都市天際線。

這些大大小小的中央自岩石露頭(outcrops)遍佈了整個紐約以至美國東北,它們看似尋常之至,公園工地實則挾帶了太多不為人知的複雜訊息。不同於公園裡的其它地景元素,如樹木、湖泊與涼亭步道,岩石是地球深歷史的見證者,存在的時間橫跨千萬年。探究這些石頭的身世,我們也許能一窺中央公園的歷史片段,並從中讀取公園地景裡自然與人工交雜混同的痕跡。

世界不是平的,曼哈頓尤其不是

從空中俯瞰,我們可能會將中央公園想像成紐約市中心一塊扁平的綠地,四周是整齊劃一的格狀街廓,鱗次櫛比的摩天高樓。這塊面積約3.4平方公里的土地成了葛拉罕(Stephen Graham)口中習慣以平面看待的世界。[1]

然而在200年前,曼哈頓這座北美原住民萊納佩人(Lenape)所稱的「多山的島嶼」(Mannahatta),其實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地形。從1856年的一張基地測繪圖裡,我們能夠清楚見到基地內散佈著大大小小的岩石,與參差不齊的破碎地貌。

image_access_800Photo Credit: https://collections.leventhalmap.org/search/commonwealth:3f463277s
中央公園1856年測繪圖
1670603895406Photo Credit: Frances Loeb Library
公園第五至第八大道的地質剖面分析

冰河作用是造就這種地貌最根本的自然驅力。距今約九萬年前最後一次冰河時期,冰川邊緣從加拿大開始由北向南緩慢移動,夾帶著數不清的塊石巨礫,一路刨刮地表、摩擦岩床,所到之處,在紐約上州(Upstate New York)挖鑿出五指湖與哈德遜河谷,切割Adirondacks山脈,期間走走停停,最終在二萬多年前抵達今日的曼哈頓。漫長的歲月在這片土地刻劃出深淺不一的谷地,也留下了數不輕的刮痕、沉積物與冰磧石。[2]

早年先民尋求平坦的土地,以便建造家屋房舍,陡峻地形自然不受到青睞。隨著城鎮發展,許多高低起伏的地形被保留了下來,成為公園林地、墓園,甚至高爾夫球場。

紐約市的其它公園,如北邊布朗克斯的Van Cortlandt Park,緊鄰哈德遜河畔的Inwood Hill Park等等,都建立在這些十億年以上壽命的岩床上方。這些塊石大多由片麻岩(gneiss)構成,包含了石英、雲母、黑曜岩等成分,成為地表最醒目的自然特徵。[3]

Fort-Landscape_20190425_003-1Photo Credit: The Central Park Conservancy
中央公園的岩石露頭

順勢而為:塊石融入公園地景設計

打從一開始,建造中央公園的命運就和這些古老的塊石密不可分。十九世紀中期,曼哈頓因外來移民人口大量增長,城市飛速發展的後果,導致擁擠髒亂、傳染病盛行。在社會賢達如布萊恩(William Cullen Bryant)、道寧(Andrew Jackson Downing)等人的呼籲下,在城市建造一大型公園的構想逐漸成形。

1853年,公園場址選在位於第五、第八大道,從59街到106街之間,約600英畝的大片荒地。場勘時卻發現106街有塊巨大岩石橫空而過,尷尬的地形導致範圍向北延伸至110街,公園的位置就這麼確定下來,直到今天。[4]

1858年,身兼農業家與記者的36歲青年歐姆斯德(Frederick Law Olmsted),與英國建築師弗克斯(Calvert Vaux)共同贏得了中央公園設計權,他們首先面臨的一大挑戰,就是這些無處不在的巨石。他們僱用了數千人力整地開挖、清理場地,從1858至1861三年間,總計以火藥爆破、挖除了約一百八十萬立方米的岩石土方,其中大多來自修築隧道,其中約百分之三十就地回收利用,用來鋪設園區內道路基礎,[5]其餘則用作橋樑、水瀑與台階等各類景觀設施。

1670604015830Photo Credit: View in Central Park, New York, ca. 1859
中央公園施工場景

歐姆斯德深知,參差錯落的地形比平坦的地表更有視覺上的吸引力,與其將之視為障礙,不如與它和平共處,甚至巧妙的利用它。早在1858年提出的報告書裡,他就將這些巨石登高望遠的特性發揮到極致。

其中,弗克斯所設計,位在79街遠景石(Vista Rock)上方的城堡Belvedere Castle,本身就是以開挖隧道的岩石回收建成,供遊客遠眺草坪湖泊等美景。1867年完工後,仍保存其古樸的樣貌。

另一方面,當初規劃遊園動線時,設計者基於「人車分道」的安全考量,在動線交會處採用了立體交叉的手法,因此形成了許多隧道、涵洞與橋樑,以提供行人與馬車穿越無礙。

其中,位於公園北側林地的巨石拱門(Huddlestone Arch),直接以現場爆破後遺留的塊石砌築而成,靠石塊本身的重量與摩擦力緊密結合,不使用任河水泥黏著材料。往西三百公尺,穿過一條密林小徑,則有另一座拱橋Glen Span Arch,它於1865年完工,1885年由灰色片麻岩取代腐朽的木材結構。

這座拱門的構築手法更加細緻,石塊排列、加工方式及拱心構造,皆匠心獨具,粗糙的表面的彷彿從周圍岩盤中長出,混合了人工與自然,也低調融入了周遭地景。這些設施看似渾然天成,實則經過高度人工計算,在質樸粗曠之中隱含了精確的技術,也呼應了中央公園本身是一高度人工捏塑的自然風貌。

1670604070825Photo Credit: National Park Service, Frederick Law Olmsted National Historic Site
對公園設計者來說,塊石可以是阻礙,也可以成為轉化的契機

在1858年委員會的報告中,歐姆斯德提到,有朝一日,曼哈頓將被剷平,成為一排排鱗次櫛比的樓房,原本高低起伏的地貌將不復存在。因此他希望能保留中央公園的巨石,做為原初地形的見證。對這些既有地形,應盡可能減少干預,並最大程度的發揮其景觀特色與效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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